事態底定

睡覺一定靠牆邊、站著一定往角落站,生性沒安全感的我,在不安穩的環境(氣氛)中,會很難駕馭自己的情緒,雖不至於失控,但是效率會沒有在「安穩」的情況下來的好。

記得第一次有這樣明顯的感覺,是高中畢業前幾個月,我才發現平常熟悉的畫塗鴉畫,因為情緒的波動、不安,變得一點想法都沒有,也畫不出來,也不想畫。當時我無法理解,因為那時候的我,還不像現在,需要找藉口來逃避拿起筆來塗鴉,高中的自己是信手拈來都是創意的時光。

大學畢業前夕,我也不安,越是接近室友一個一個搬離的時間,我就仗著「大學的尾巴,再不痛快的享受自由,以後就沒機會」的念頭,把注意力只放在電腦遊戲裡,那時候波斯王子啦、空之軌跡啦,或是無雙四啦,都是我交換輪流著玩的電腦遊戲,一直玩、一直玩,沒有任何理由,我怕我會感到不安。還記得最後一晚,我跟壯壯兩個人在漆黑寂靜的寢室各自打到三點多,我把空之軌跡破關,睡覺,大學結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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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也終於大致底定,動畫組只剩下我一個人,一個人還能叫組嗎?

叫我動畫師?

不敢當,我還沒出師。人對自己的要求應該是沒有上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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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最後一個月來,我心裡是滋味、也不是滋味,只能說寒冬飲水,點滴心頭。


要說義氣,也是夠了,帶著我走了一年九個月,剩下一年三個月的日子,我會扛起、也得扛起公司更多量的動畫雜事,我真的有辦法勝任嗎?


再來的日子,我大概就大閒、大忙~,閒的時候就陶冶性情,多方練習,忙得時候大概就沒日沒夜吧。壯壯今天跟我說他們那邊的動畫組已經「連續加班」一個禮拜,還有好幾天是趴在桌上睡的(還沒加班費)。我啊,何其幸運啊?我們倆都是知道自己是忙碌命,閒不下來,因此苦中作樂是我們的良藥。


說真的,真的有很多工作聽起來很美好,有穩定的假期、優渥薪水之類的,但也有更多是我們無法想像的艱辛。最近在閱讀「那一天的選擇」,撇開主軸思想不談,光是日本銀行職員的恐怖生活,我就無法想像,接著是有關計程車的工作生活,那也是我無法想像的。想想,到日本生活還真是我傻呼呼的美夢,書上挑明寫著:「日本是標準國富民窮」,很多人都是失業狀態,卻同時也有很多人「過勞死」,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國家?



很感激有人在我退伍前兩週就帶工作給我,帶我從懵懵懂懂的「電視後製」生態圈中到現在眼睛稍微看的清楚周圍的東西,雖然我也賭氣過(牡羊的無腦),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的恢復以往的生活。



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樣的動畫師加入?何時才會加入?我能不能順利撐過明年的『農曆新春』?(過年時,會有爆炸性的節目數量,不管新作也好、改版也好,按照台灣媒體的習慣就是不能少了那些素材)

一個新節目,完整款就是「片頭」、「小片頭」(通常為大片頭的精簡)、「主持人bar」、「直bar」、「橫bar」、「轉場」、「上角Logo」、「Next框」(通常得修改片頭裡的主logo,讓其像素適合放在電視角落)、「Next框」(…;基本款就是片頭、兩個bar,轉場、logo、next框。記得第一個著手的bar,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~後來也常常不明白電視成色的觀念,老是顏色太髒、太暗、太灰、太矇,甚至「太單了」這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術語,被客戶、老蘇纏著念。




現在,我多少都明白了一點。於是新的里程又開始了,就像達陸闊別某一層的夥伴、居民,跟著師父、日美子,繼續前往下一個界層,旁白就會說:又是一個新的里程碑。里程碑跟墓碑有什麼不一樣?沒走好就變成墓碑了。



心情現在好多了,反正,再來的日子,就是一翻兩瞪眼,一切都要自己來,如果老蘇還是要常常給我搞「撞很大」(所有案子都要同時間冒出來,還都是明天、後天就要),那我除了多多裝死以求自保,剩下就是苦幹實幹

把最後學徒的路程走完。



但常常客戶無理、白目的態度才是令人最想死的地方(外行領導內行,出一張嘴什麼事情都很好解決)。想要找一個不面對「人」的工作,似乎不可能,也沒必要,靜下心來,好好掌握剩下的學習時間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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