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修得同船渡

從下部隊開始，分分合合的與不同的弟兄們相處，彼此剛湊在一起一定都不熟，但是彼此都知道大家暫時得團結一致，才能對抗這未知的部隊生活。綁在我們身上的那條線，叫做「同梯」；而每個階段得湊合在一起的夥伴，我們搭上同一條名為「新兵」的船上。自從十七號那天，一百零六條好漢在六軍團幹訓班集結，這班菜鳥們便多了個「待撥」的稱號，這短短的一天，一百多個人搭再同一條船上。十七號晚上，我們被七個七個帶開來，散開在這廣大的五四二旅裡。旅級單位是已經確定的了，就是在五四二旅裡，但是實際上分發的單位還有很大的空間會變化，所以我們「待撥新兵」暫時處與『借放』的狀態，所以該連的長官其實也很懶的理我們，不過一旦遇到需要出公差，打掃、搬物的時候，又彷彿自己人一樣的招呼我們，喝，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～。 　　在裝步一連待撥了兩三天，跟幫忙打飯的學長們相處的稍微熟悉了一點點，也與一起「待撥」的夥伴們共同等待著每天的結束的同時，我們又必須分開了。第三天，舉行了「新兵被旅長召見」儀式結束後，也差不多分好營級了。集合完十七號那天摸黑被帶走的熟悉弟兄面孔，再一次分發到所屬營上。接著在營上分發到各連上，看著許多同梯弟兄，不管是新訓見過的，還是一起待撥見過的，看過的、沒看過的，再次被湊合在一起，或是被分到所謂很「操」的單位。 　　被分到營部連的我，與十九位弟兄搭上「新兵」列車上。目前一樣一樣確定好了，就是旅級、營級、連級，然後是排组。（軍中分類之細、繁雜，再於管理上的方便）等待編列排组日子，我們這些該死的新兵只能各自被抓到空床位睡覺，然後我們大包小包該死的行李只能集中在一個小庫房裡。你能想像每次更衣、拿東西，十九個人擠成一團，還得有人拿好先出去的這種盛況。不滿意歸不滿意，但是新兵擠在一起，就是要一起對抗這陌生的環境，剛剛說過，我們是在同一條船上的。 　　吃飯的時候，新兵無敵，當然得坐在同一桌，不過一桌只能做十二個人，當然得有人落單。幾天後，排组名單終於出爐了，高興自己終於有自己的床位與內務櫃之餘，也是宣告新兵團體該解散的時候了。結果分好排組兩天，我們還是很有默契的到同一桌吃飯，因為怕生的菜鳥們，一定會在餐廳茫茫人海中，找尋一個能夠遮掩自己一臉菜樣的地方，當然就是自己的夥伴們，不管新兵們之間熟不熟，只要能互相以羽翼遮掩一下，大家也就露出安心的微笑。 　　其實那兩天的用餐時間，吃的東西又少又爛，可憐的很，看著學長們大吃大喝，就覺得自己這群新兵們很可憐。其實飯菜都被打光了，是有原因的。在寢室休息時，排組學長們告訴我們：「分好排組後，就要到該排組用餐，這是規定的 。」　叮嚀完後的第一餐，我與另外一位同梯的，還是選擇跟新兵弟兄一起用餐，下場當然是沒飯菜好吃，因為真的都被提早打完了，如果真的要排隊的話，一定沒東西可以吃。那種感覺，好像環境所逼一樣，為了吃飽生存下去，必須拋開夥伴，到能夠吃飽的地方，當然是沒這麼誇張。接下來，『新兵桌』座位上的新兵們開始慢慢減少，也許是開始到各排组去了，剩下的可能就是排組沒特別要求的，所以在哪吃都可以的那種。這種感覺很奇妙，從我開始描述到現在。 　　我們這個排组『行政排』的規定是「由輪值打飯班打好排組的餐盤」，所以剛剛所說的沒飯菜可以吃，事實上就是很多排組都有這個規矩，所以其實自己的飯菜早就人家打好了，而且跟排组一起吃，真的可以吃到很多多打的飯菜，所以…其實可以吃的很飽。我們這個排組的性格，取決於學長的個性，而學長的個性比較規矩一點，所以打飯規定三個人，學長就不會希望超過三個四個人在做這件事，跟之前裝步連那種『越多人越快做好』的觀念大不同，聖傑（跟我一起到排 新兵）說：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分。」這觀念其實沒錯。所以當我在享受著當日輪值打飯學長們準備好的餐盤時，我也看著同梯不同排組的弟兄，可能打著自己的餐盤，可能手上拿著兩個餐盤、五個碗的在幫學長們打飯（通常是補休或沒辦法來用餐的學長），這種感覺，彷彿看的自己高中或大學同學，正跟著另一半在菜市場揮汗叫賣，然後後面背個小的，前面拎著大著，還忙著找錢喲暍一樣。這種硬生生拆開的生活，真的有點像連續劇所說的『環境所逼』。這是我現在體會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