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十四日 不習慣的第三天 鐵衛憲選

  早上又是五點半醒來。早上的規矩也是有點多,除了棉被與蚊帳的折法,又有規定六點以前不准下床的規定,因為有長官說之前新兵因為瞎趕時間,所以六點不到就在走廊東奔西跑。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們啊,六點下床到六點十分之間,你要完成「刷牙、洗臉、倒水盆、擰毛巾、上廁所、穿衣穿襪、穿靴子、綁綁腿、別名牌、整理內務櫃…」基本上你會覺得是綜藝節目整人用的。不過今天才第三天,然後昨晚班長有交代,所以大家都乖乖在床上屏息以待的等著六點鐘聲響起。一響,所有人衝下床開始做我所列出的所有事情,上舖的當然吃虧。不過我所列出的事情,是不包含意外的,像是臨時變更穿什麼衣服等等,你只能說:「真的是把我們"裝笑偉"」。   早點名,是一天的開始。「班頭清查人數,開始」,碰的一聲,大家要用力將左腳 踏出,發出聲響,然後除了班頭以外的都要蹲下,給他清查人數,接著一班一斑回報陰道與食道,是應到與實到。這只是第一步驟,接著要向前向右補滿伍,向右看齊、向前看,然後開始排面班的報數,報到排面班最後一員,最後一班要大喊『X班缺X』,比方報數到十三,然後末排大喊『五班缺三』,那麼排面最後一員要快速算出(13乘以5,減掉3,得出六十二員),然後回報『第X方隊,新兵戰士,實到六十二員。』,這個人與員,幾乎是一開始每報必錯,被班長幹的要死的一個項目之一,當然之後會慢慢習慣這個單位。不過我很佩服最後一員要夠冷靜的聽到末班喊的話,因為算錯,得到的不是安慰與鼓勵,而只是班長的臭幹一頓,所以滿擔心有一天當到這兩員其中一項。   早點名完,可能是打掃,可能是做做體操。這天開始我被分配到去掃隔壁寢,一整個緊迫 盯人的兩天,這打掃總算有點摸魚的感覺了。之後開始精神答數的練習與基本教練-向左、向右轉等,接著開始分類大家的專長。以為分類好能幹嘛,但事實上也沒特別能幹嘛。中午武雄班長(武雄班長是我們七班的班長,長得頗有形,且年紀小我三歲。),開始教我們調整鋼盔扣,其實說是教,不過也不算教,好像太簡單似的。花了我們不少午休時間在調鋼盔扣與S腰帶。   憲選資格初挑,只有少數人不符合資格,當然我也有資格。從身高以前需要一七五來看,鐵衛是不是降低了標準?我也不知道。接著下午在餐廳寫的行為量表兩百題。   不久之後,開始憲選的"面試",主要是從有資格中的人員透過書面表格與面談,來挑出能夠參與憲兵抽籤的人員。這面試可花了不少時間,但是聽來廳去,我想去的大概只有憲兵學校符合我的需要吧?雖然憲兵學校說他們需要及專業的人才,但是我想我才不要去當累死人的憲兵咧。直到吃完飯,還得在去排隊,由班長帶隊去,終於以秒殺秒殺的速度開始面試。輪到我時,面試官稍微問了我幾個問題,像是父母幹嘛啦,有無大陸工作或來往啦,有無負債啦。我說負債的話,父母我不清楚,自己有助學貸款的負債就是了。 面試官:「想不想當憲兵?」 羊:「嗯~,不太想耶。」 面試官:「為什麼」,似乎我肯定的答案讓他有點振奮。 羊:「嗯」,我想了想。 羊:「我覺得很拘束。」 面試官:「拘束!?」 面試官:「不會啊,都在台北市啊,怎麼會拘束,而且週休二日耶。」 羊:「喔,是喔,我只是喜歡比較自由而已。」我試圖解釋我對拘束的定義。 面試官:「好啦,沒關係啦,隨緣嘛!」魁梧有肉的面試官爽朗的說。 羊:「對啊,抽到就去啊。」其實本來就是這樣,真的抽到了,我可沒得選。 面試官:「有機會就試試看嘛,對吧!?」 羊:「對啊。」 我們兩個有說有笑,好像達成共識的結束這個面談。   緊接著是第三天的重頭戲,輕鬆愉快的「肝膽相照」活動。來到這裡三天,彷彿與世隔絕了十天半個月,連下午才發生過的事,都會讓你覺得好像已經發生了好幾天。下午有消息說,連長指示,各班班頭收齊五十元之後,統一買一種飲料與零食,晚上要吃,而且要五分鐘內立刻吃完。聽到這種事情,除了傻眼,還是只有傻眼,這算福利嗎?幸好只是謠傳。肝膽相照就是終於可以讓班長比較輕鬆一點面對我們,跟大家聊聊天,當然,零食不用五分鐘內吃完。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快兩個小時,武雄班長其實跟一般年輕人沒什麼不同,除了它是幹訓班第一名畢業,志願到這裡當教育班長。他也說,他一直都不敢鬆懈的原因,是因為它是這裡最菜的班長,他問我們看不看的出來,當然看不出來,所以他說他也是繃緊神經,不敢嘻嘻哈哈,因為它是最菜的班長,表現不好,肯定被連長盯到死。武雄班長其實有點武宏學長那類的,不過沒那麼痞,而且又年輕,我一直想像他是武宏學長的弟弟,ㄏ。   今天晚上是三天來最輕鬆的時段,雖然你沒有自由,但是你會體會到,當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,一點小恩小惠,微不足道的幾分鐘與幾秒鐘,對你來說是多麼的珍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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