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,第一次放假

  新訓兩週,痛苦。今天是第一次的放假,假由是懇親。 

  十一點一到,眼皮開始重了起來。剛剛本來跟Q倫說要來睡覺了,因為眼皮好重,可能是 還沒調適過來。睡前想說,怎樣都要跟我思念的耳機好好的溫存一下,這時當然就一定要聽YUI的歌來好好煲一下,爽爽我的耳朵。聽著聽著,心中莫名的感動起 來,不知不覺腦袋中的思想越來越混亂,感覺就像打結的錄音帶捲一樣。 

  還記得高中曾經畫過樂觀與悲觀的漫畫:在荒漠中只剩三分之一壺的水,樂 觀的人會說「真好,我還有水喝」;悲觀的人說「天啊,只剩這一點點水,我要死了」。不過我想說的重點不在於什麼觀點啦,而是不管是悲觀與樂觀的人,終究得 喝水罷了。那麼,這水該怎麼喝?想想,一口咕嚕吞下,跟先潤濕嘴唇,潤潤口腔,在緩緩通過喉嚨,讓水分充分利用兩者比較,就知道我現在實在不該倒頭就睡。 所以我決定整理一下錄音帶捲。

  今天是禮拜四,回想著早上還是愉快的莒光日,突然之間連集合場集合,而且沒小帽的弟兄,班長居然還拿小帽來借他 們,這種情況並不尋常,能嗅到一股奇怪的氣氛。『嗅到』這種動作,可以說是入伍之後所產生的一種野性本能,一種保命的本能,它無需去蛟龍部隊就能學到的,即使你在公司上班也是。果然,旅長要來講話,講話的內容九不離十就是離營宣導,宣導內容除了陳腔之外,八不離九的還是要政治中立,看來這些視死如歸的長官們,對於職位會被摘掉這回事,倒是怕的皮皮挫,這我可以理解。連上集合時表現的實在不怎麼樣,這下『放假了就鬆懈了』這回事可就一直被提再提的,煩都煩死了。旅長突然拿補充役弟兄來刺激我們(因為他們人數很少,且十二天就退伍),其實是刺激他的部署、他的幹部,但是糟糕的終究不會是別人,而是我們這些『放 假了就鬆懈了』的該死新兵們。

連長的恐怖在於他能一語定下我們幾點走,能不能走(走:放假)這回事,我想當時所有新兵聽到連長大吼大叫,肯定是個個腎上腺 素激增,皮都繃緊了。聽到連長說要叫基本教練,我都嚇的半死了,不知道多少弟兄跟我一樣,就怕惡人;說真的,連惡人都不怕的是天兵,難怪自古象棋就知道兵 能治帥、將,因為他們很天。幸好,我真的很慶幸我們連是百分之八十的大專學歷,懂得怕惡人,所以之後踏步算好,連長也消了氣,其實長官之間的抓狂與生氣,幾經觀察,我發現是為了給他們的上屬看,否則早就被長官"幹"到不行,所以每每在旅長前面,每個連長都像個小老鼠一樣,卻又要「好大的官威」,所以要極盡 『疾言厲色』之能事,而老板走之後,他們要怎麼樣是長官自己決定。連長很屌,踏步回來不忘給自己台階下,他說:「這證明你們可以做的很好,所以表示你們是 不是因為『放假了就鬆懈了』?」他這樣問我們。 

是啊,不然呢?我們又沒放過假。連長最常罵幹部的話是:「你用嘴巴講他們就懂啊?你沒當過新兵 啊?!」,連長,這時候不妨這樣問問自己吧。

  突然的風雲變色,讓莒光日的早上變個急轉直下。下午要走之前,還真的是沒放過假,不知道等假要這 麼的辛苦。八、九班那些小白為了爭取自己的權利提早離營,這我就不多跟他們計較了,只是覺得用這麼小學生嘔氣的方法,不是很明智,但起碼有效。等假的時 間,我只能說「當兵就是沒事找事做。」,大家拼命找事做,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忙,免的被實習班長說你在摸魚,是啊,我們的確就是在摸魚,百 分之百的在摸魚,一點也沒看錯,時間太多了嘛,怪誰。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半小時,我們可體會到等假放也不是輕輕鬆鬆的閑著聊天可以度過,總之就是要找事做, 比方說班長要我們擦乾淨床沿任何一個可以摸到的角落,夠閒了吧。當然,我們要克盡其責的擦拭,好讓班長可以檢查通過,這樣摸魚才算有意義。

  接著準備離營。組長說過,曾經有一例:『因為換好便服之後,整隊口令也不聽,整個被連長叫回去換軍服,六點才能走。』,於是我們所有人都不敢輕忽,管它是不 是掰出來嚇我們的,但起碼我們連長的臉讓我很願意相信這是真的。好不容易一路離開營區,走啊走的走到了文化中心,然後又整隊,換了便服,整起隊來也還滿有 趣的,不過連長還站在前面看,大家還是不敢放鬆,直到喊出解散那一刻,終於讓我學習到"放假"的真意。當個軍人真的不簡單,以後要學的永遠是需要慘痛的付 出才能換來,然後直到你看到菜鳥也犯了一樣的錯。

  雪山隧道可真的很長,但是真的超級快,一個小時就到了台北,讓我好想向開鑿的工人致意,沒有他們的努力,宜蘭到台北要多一個小時多,車費也會從一千二變成原來的兩千。於是,我回到了台北了,久違的自由。       思緒整理完了,我真的該睡了,再有什麼想法,明天再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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